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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诞】一掷山海又江湖

· @2018耀诞企划主页 

·十一国庆快乐!老王春燕生日快乐!!!

·无cp,老王春燕兄妹设定

·一个武侠小故事,有一些想写的没写出来,大概率有后续故事

·我永远喜欢我滴国!!!.jpg

 

 

 


 

秋夏相交的日子里,天气总是变得很快,昨日还乌云阵阵,黑压压得把水上的乌篷船都逼入了桥下,今日却又是个好日子,风从水面轻轻掠过,带上了阵水汽,温暖而潮湿。河面上被太阳晒出细细的波纹,绿荫也倒映在水中,荡漾着生命的气息。沿河的人家大早就起来了,趁着好日头准备要赶集,船家也难得有好生意。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却有一处树荫下不同,明明不是没有吆喝着要过河的人家,船却一动不动。船家呢,倒也守着船,却两手垫在脑后,面上盖着草帽遮挡阳光,仿佛已在温暖的风中入睡。

刚刚撑船回来的船家看这船眼熟,看了一眼,再看一眼躺在船上的人,不禁就笑了,高声道:“耀哥儿——有人过河咯——”

他声调拉得周围一圈儿都听到了,船上的人却还是一动不动,半晌才揭起草帽,眉眼从阴影底下露出来,一派鲜活的少年气。

“耀哥儿,今儿怎么是你守船?”边上的船夫问道,“春燕姑娘还要不要做生意啦?”

“怎么我守船就不能做生意啦?”王耀坐起来,作势要踹他,半路又收了腿,把草帽提溜在手上,“燕子也去赶集啦,再过几日就是我们的生辰,她要好好准备嘞!”

“嚯,我这个记性!”船家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把船篙让旁边一放,坐下来歇气儿,“春燕姑娘聪明伶俐,惯是会拉客的,至于你嘛……这大早上的这么多人家,你过过一趟河了吗?”

这话倒是不假,自从这兄妹二人来了之后,河边的生意就被王春燕揽了一大块儿。她是个好看的姑娘,笑起来甜蜜蜜的,像是能把冬天的大地吹化,来往的人家就很乐意搭她的船,路上随意说两句,就能被这姑娘甜得一日心情都好起来。

王耀呢,就跟春燕完全相反了,他虽然也好看,也有来往的姑娘看到他就羞红了脸,但总是懒得拉客撑船,气得春燕作势要拿船篙打他才动一动。

这兄妹二人往日里生意好得叫人眼红,但好在平日里都很随和,跟谁都说得上话,是以没有被这河边的人家排挤,王耀对要撑船送客的船家远远喊了句“等那日我请你们喝酒”,船家听到了,答应了声,声音虽小,在王耀耳里却很清楚。

王耀又躺进了船舱里,只露出来了一个头,盯着天上的云发呆。燕子怎么还没回来?他在心里念叨着,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正在这时,一道破空声却突然传来。王耀耳朵微动,就听到“唰——”的一声,凌厉得叫人几乎无法反应过来,他却双腿一缩,抵在船中央的木梁上,一个用劲儿,往外翻出的身子迅疾得在空中划过残影,将将躲过射进船内的飞镖。

船舱被飞镖扎了一个洞,光从外边透进来,把扎在飞镖上的白纸连同上面的黑字照得明明白白。

【山河故笛来换。】

——王耀的眼神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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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上曾经最有名的地方是无剑峰,那是每一个剑客心中的圣地,那里曾留有无剑客十二道锋锐的剑意,所有剑客都以领悟其中真意为荣。

江湖上后来最有名的地方是无剑峰底下的山崖,只因有一日一个剑客横空出世,刺破峰崖上那十二道剑意,又在跳下山崖后,用一模一样的手法将其印在了山崖上。

这名剑客就是王耀。

“你太坏啦!”在山底下等着的王春燕看王耀将剑抛掷出去,直接刺进了山壁内,缓冲了一下以后才看准时机运起内力,跳到一旁的树杈上之后才松了口气,含笑道,“以后他们想要领悟剑意,岂不是凭空多出了许多麻烦?”

王耀摸了摸鼻子,又是蹬了几步,从树杈上跳下来,道:“我这十二道剑意,比无剑客磨了这么多年的十二道,又要好上许多,自然需要更多气力!”

他说得理直气壮,想来也没人因此怪他,最多是暗地里埋怨几句。后来说书先生听了几方的说法,编纂出来的故事也是这般说道他的,说却道是山峰上一道震响,破开了个大大的口子,冷风从那剑客凿出来的口子外灌进来,正吹得众人是头昏脑涨,又听那剑客冷冷道,这十二道剑意,我破了一生,终于破了出来,已经没有遗憾。然而有想悟者,又要经历我这一道的麻烦,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说完,纵身一跃,剑意留存,身死道消。——天知道,王耀这一生还在大好时光,就这么被咒去了一条命。何况,他虽然能破那十二道剑意,但在厚厚的山壁上一剑凿出一个口子——有这个力气,他早去帮愚公移山啦!

后续不谈,且论眼下。王春燕往上瞧了瞧云雾缭绕的山峰,又瞧着王耀在那一圈儿细心撒下的猪血,好奇道:“你真的要归隐?”

“不然呢?”王耀反问道,“江湖上的这些纷争,我也算是看腻了,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随意找个地方歇歇脚,总归哪里都是江湖。”

“那你也不必假死吧?”

“只见血不见尸,没死彻底呢,避开些麻烦而已。”

“怕麻烦?”王春燕眼睛转了转,笑了,“就你说这话我最不信,问过嘉龙他们,也一定不信。”

“不是怕,是避开!”王耀远远抛过来一个东西,语气里颇有几分得意,“本来我也打算归隐彻底些,更何况,你瞧瞧这是什么?”

春燕一把接过来,她武功不及一流,眼神却是一等一的好,白笛上在她手底下过了一遍,隐约其中露出浅浅的细细的脉络,就听她惊呼道:“山河故笛!”

能以山河为名,自然不是什么简单事物,传闻中这笛子上刻了旧朝最后的宝库之地,内有宝物不知凡凡,更蕴藏铁甲兵器千万,是旧朝反复的最后希望,只可惜旧朝最后的血脉是个不争气的,用这笛子换来了泼天富贵,消息流出,朝廷江湖各番势力争夺,最后竟然叫笛子不见了踪影。

春燕开始被震了下,却马上反应过来,短笛在她手中灵活一翻,毕竟山崖下阳光不好,对准天,才能勉强看清其中地图一样的细线。“你对那些宝物感兴趣?”春燕纳闷道,就看到王耀擦拭着手走过来,把短笛随手挂在腰间。

“我可不感兴趣,这笛子……”说到这儿,王耀也瘪了瘪嘴,露出些郁闷的神色,“这笛子是无剑客手里的,你说他安的什么心思,做个机关,破了剑意能得到就算了,还不悄悄的,简直是明目张胆,就差写几个大字说‘此人手中有宝,速来抢夺’了!”

春燕“噗”地笑出声,随着王耀往前走。

“我们去哪儿?”

“去寻嘉龙他们?”

“他们都出关啦!”

“哦……”

“要不,去南边吧?我听说南边的地儿水色好,如何好,我还没见过……”

“那就往那边走吧……”

他们并肩走着,渐渐隐入崖底的云雾中,只剩下衣袂飘飘,间或有声音传来,也隐没了,徒留崖底一片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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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水边安了家,王耀就再也没注意过腰间这笛子了,平日里只当个挂件,此时从腰间取下,想咬牙切齿一番,又觉得对着枚笛子发泄实在是没意思,索性扔在一旁,专心致志从飞镖上找起了线索。

飞镖看制式只是普通的飞镖,没有任何印记,但王耀拿在手中掂了掂,终究是察觉了几分不同。这铁器瞧着小巧,入手却让王耀感到一沉,手指从镖尖抹过,锋利的边缘将将就要刺破人手。

这样锋利的武器实在不多见,何况王耀早已在这飞镖射入之时就记住了它身上灌入的气劲与射出的手法。

应当是“一去不回”柳……

王耀眨了眨眼,实在是想不起来那人的名字,就在心里直接喊他作“一去不回”了。

既然是要与他交易,那定然还有第二次消息,甚至第三次,估计还会换不同的手法,只盼将他牵得团团转,乖乖走入陷阱,届时能换回燕子已是最好的情况,说不定还可能一起栽在那贼窝里。

可惜王耀最不喜欢被人牵得团团转。

他手掌一划,就将桌上的物件全部收入囊中,随即打开房门,空手走了出去,只腰间带了两样东西,一把剑,一壶酒。

夜深了,水上的人家都回来了,静谧的夜晚只听得到烛火中琐碎的声音,有细絮的关切的念叨,也有婴孩小声的啼哭,都是再美妙不过的声音。

有刚回来的船家,看王耀走出了房门,还给门落了锁,好奇道,“耀哥儿,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去?”

遥遥的,王耀蜻蜓点水般轻盈的几步,就已经掠出了好大一段距离,声音落入被吓得眼睛睁大了的船家耳朵里。

“我去接燕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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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王耀开始寻“一去不回”的麻烦,那厢王春燕却好吃好住,没什么不痛快的。

只因被掠走后,她说了两句话。

“你猜,以我的记性,记不记得住那笛子里的图?”

“你再猜,如果我死了,或者过得很苦,你接不接得住无剑客的十二道剑意?”

“……你很聪明,但你不该说这些。”

长久的沉默后,一个人从阴影中走出。他衣着简朴,面目苍老,负手昂头,长得一派正气,却眼中一片阴翳。若有其余人在这里,定会惊呼,“烛老人!”

他正是上任武林盟主,烛林山庄的烛老人!



此刻,烛老人再次站到春燕身前,用依然阴翳的眼神盯着她。王春燕却不在乎他的目光,她桌上摊着话本,怀中抱着一碟桃花糕,面上也带着桃花灼灼一样温柔的笑意,能让任何人软下心肠。

他们谁都不开口说话,直到春燕将画本看完,双手一合,才转过头。

“我猜,你的计划出了差错。”

烛老人道:“你又猜对了。”

王春燕道:“我早说,你想瞒过他,不能找江湖里的好手,还不如随便找个人,叫他帮忙送信。”

烛老人叹道:“我确实不该想着牵着他的鼻子走。”

王春燕笑道:“对付他,靠震慑是震慑不住的,越简单的办法,反而越能瞒过他。”

烛老人用那阴翳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眼,瞳孔深深:“可惜你不能帮我对付他。”

王春燕顺着就点了点头,捏起枚桃花糕塞进嘴里,一双玉足从裙摆里探出,在床榻边缘晃来晃去的。女孩子的脚踝,最美的大抵就是那纤细脆弱的曲线,有一种蝴蝶振翅欲飞的生命之美。但烛老人是完全欣赏不了这种美的,他沉了一口气,又道了一次可惜:“可惜,你现在猜到的越多,就越是会把你二人逼上绝路。”

他口气冷冷,叫听者胆寒,王春燕却决然不怕。她在心里想,她跟王耀一起出生,兄妹二人还从来没遇见过绝路,也不知那路是什么样子。总归有王耀在,她大抵一辈子也见不到。

想到这儿,她居然还叹了口气。

“那我再猜,猜他马上就来接我了。”

应景一般,这间竹屋的门突然被敲了敲,烛老人的属下送进来了一张纸条。

“……”

王春燕看着烛老人骤然阴沉下来的脸色,脸上重新又露出了桃花灼灼般温柔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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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不回”柳不应、“从来无错”张子宽、“铁骨银耳”阎判、“白鹤银剑”燕之鹤。

这四人,从前都是江湖中一流的好手,只可惜从未有人见过他们碰面。他们好像都对对方没有兴趣,甚至互相之间好像都不知道名号。这本是叫人稀奇的事儿,却从来没人对这件事表现过稀奇。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好像只有高超的武艺。

少有人知晓,他们都有一手精妙的投掷功夫。

更少有人知晓,他们都在为一个人做事。

然而从前毕竟是从前。

王耀蹲在地上,看着燕之鹤汗涔涔的脸,沉吟了半晌,方才悠悠开口道:“你是最后一个了。”

燕之鹤躺在地上,瞳孔张大,原本俊秀的脸已经因为恐惧扭曲成一团了。他颤颤道:“谁告诉你的?”

王耀从兜里掏出一对银耳摆在地上。

燕之鹤瞳孔又是一阵紧缩,失声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你如何让他们开口的?!”

王耀蹲久了,索性就地坐下来,摇头道:“我没对他们做什么。逼问这些事儿,我向来是不擅长的,他们肯开口,是因为他们明智。”

燕之鹤怔怔许久,才吐出一口气,叹道:“是……明智,自然明智。”

在直面王耀,分明无人出手,自己却连剑也拔不出的时候,他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


倘若一个人知晓自己绝对赢不了另一人,甚至无法逃跑,他当然会听话。

更何况,这个人已经有了自己的地位,自己的权利,而不是别人的一条狗,而那另一人,已经让他预见到了不听话的未来。

“若是我不开口呢?”

王耀笑道:“我就将你关起来,不给你吃喝,到你说了为止。”

“你不信,你不及时去救她,她会死?”

“她不会。”

“……此事,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欸?”王耀挑挑眉,剑尖在他脖子附近点了几下,理直气壮道,“我又不是正人君子。”

“……”

“……然而,”燕之鹤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你一人就想救出你妹妹,却有些痴心妄想了。你的武艺虽高,然而一人之力,如何抵得上一个江湖之力?还不如乖乖与他做交易,免得被擒获了,还要落得一个恩将仇报的名声。”

王耀愣了愣。

“我真是瞧不懂你们这些人了。”他失笑道,“说个名字都要这么拐弯抹角——需要么?只要我找上门去,他就知道一切了。”

燕之鹤只是咬着一口牙,不再吐露一个字。他面色苍白,脑门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王耀便也不再逼问。他将剑收入鞘中,提起酒葫芦就往外走。

“你不杀我?”燕之鹤还有些不信,失声道。

“杀你有什么用呢?若你撒了谎,我还可以抓你第二次。”王耀背朝着他,随意地挥挥手,只突然低沉了声音,道,“冤有头,债有主——我最善讨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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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力可抵江湖、对王耀兄妹曾有恩。

这与直接将答案告诉王耀没什么两样了。

虽然心下也有几分不可思议,但王耀兄妹混迹江湖那么些年,满打满算,相识相知的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倒是随时可以叫上同喝一壶酒的交情多得是。

烈日当空,风沙尘土一齐飞扬,王耀不得已,也带上了顶斗笠。他扬起缰绳,策马往北方去,神情中除了严肃,居然还有隐约的兴奋。

被破坏了退隐后的生活,该兴奋么?

但如此策马在天地间,有剑,有酒,还有即将团聚的家人,难道不该兴奋么?

王耀只觉得再痛快不过!

他的剑仿佛嗅到了熟悉的江湖气,已经嗡鸣;王耀就屈指弹了弹它,一本正经道:“不要闹,就算你寂寞了许久。”

他的剑不理他。

王耀自娱自乐,丝毫不觉尴尬,飘扬的风沙牵过他的衣角,烛林山庄赫然已在他的眼前。

这座屹立在武林中已过数年的山庄,如今依然沉默着,在满庄的烛火中沉默。

这不是安静的沉默,而是危险的、静谧的,让人如同面对深渊,而深渊中赫然睁开了一只凶兽的眼。

“可惜。”王耀喃喃道。

烛光一瞬间大炽!

“可惜什么?”

不知何时开起的大门中,烛老人漫步而出。

“可惜,越是凶兽,味道就越是美味。”

王耀说着烛老人听不懂的话,微微一笑。

他剑尖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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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老人没想到王耀会这样快做出要动手的架势,厉声道:“春燕还在我手里,你是不要她的命了吗!”

王耀剑尖所指不改,笃定道:“她一定很好,甚至比我还好。”

烛老人冷着脸,抬起手,拍了拍。空中忽地掠过一阵风,一黑衣人将王春燕夹在肋下跳出。烛老人冷冷道:“你信不信,她体内有毒?”

王耀却先关注了春燕,见她虽发鬓散乱被人胁于肋下,却面色红润,神情自若,清澈的眼波中闪着明亮的色彩,才吐出一口气,反问道:“你看到她的样子,信她体内有毒么?”

烛老人压低声音,威胁之意溢于言表:“毒……可不是能看出来的。”

王春燕却是笑出了声,对王耀喊道:“这话倒是在理,你猜我有没有中毒?”

“我只发现,你胖了。”

王耀无比流畅地接口道。

流畅到冻住了春燕的表情。

“……你走吧。”王春燕冷冷道,“我不要你救了。”

王耀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以为你喜欢听实话。”

“我已经开始同情我未来的嫂子了。”王春燕面色不改,“因为我已经被气到比烛老人更想打你了。”

“你只是想打我……”

王耀重新盯住烛老人,剑光冷冷,

“他可是想杀我啊。”

烛老人瞧着面前的一场闹剧,似乎没有被触动,只是脸色更沉,便是本来正气凛然的面目,也沉得恍如噬人的兽。

“我对你有过恩。”

“是,我们还一起喝过酒。”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将那笛子给我?”

“从你出手,而不是来找我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没有我让步的可能了——你会不杀我么?”

“我会放过你们。”

“……你猜猜我信么。”

话说到这里,就已经没有了退路。

烛老人一只手按上剑柄,稳稳握住。

王耀却好奇道:“我以为你会叫你庄内的人一起来。”

烛老人皱皱眉,道:“他们打不过你……何况,我有底线。我也是剑客。”

他若不是有底线,王耀此时的状况就要棘手许多。王耀自己也明白这件事,目光中不自觉就流露出了几分可惜。

烛老人不再开口。光论剑术,王耀在他之上,但在短暂的对峙之后,他强攻而上。他的剑尖划过一道弧光,这道弧光就像是闪电,几乎比闪电快!他使的是自创的剑法,已有很久不在江湖中出现,如今却像它第一次被使出一样锋利。他转眼间已经刺出三十六道。

他的剑随人一起逼近,让人避无可避,王耀却想也没想过要避,他只比烛老人快,更快!他的剑惊鸿游龙一般,笼成一张大网,将人罩住。这是一场只有金属碰击、似乎安静,然而紧张又凛冽的对决。电光火石间烛老人又刺出的十二剑招招击在对方的剑上,他已明白自己不够快,然而不退,只是手腕一转,以更刁钻的角度袭向王耀的死穴!

来往数回合不过发生在片刻之间,王耀原本平静的眼睛却越来越亮,跳跃着兴奋、肆意,又十分痛快的光!烛老人转手比他出剑的速度更快,王耀却避也不避,一招横档开来,不过后退一步的距离,剑尖却如鞭影甩起,忽然,飒——如同电光跃起,又跃开,人随剑一齐向后掠出十几步。

烛老人呼哧呼哧,压抑不住喘了几口气。他注视着王耀颈边被撕裂开的衣领,似乎要笑,——这笑意却僵住了。

因为他已感到,有一滴黄豆大的液珠,正顺着他的喉咙滑下。




“……”

“你再不说话,天都要亮了。”

烛老人脸色变化,难看到了一个程度,身后又传来了一个声音。王春燕从他身旁走过,站到王耀边,作势要踹他,却被王耀躲了去。

“诶呀,别这么看着我。”王春燕不对着王耀,脸上就扬起了灿烂又温柔的笑,“我武功虽然差劲,偷袭一个走了神的人,却还是做得到的。”

尤其是,其余人已经动也不敢动的时候。

烛老人沉默着。

他已经一败涂地。

王耀却抖掉了剑尖的血珠,收剑入鞘。烛老人沉声道:“你不杀我?”

“这就是还了你当年的恩情与酒钱。”

王耀往前走了一步,牵起腰间的短笛,轻轻地、然而十分坚定地将它掷向地面。

这枚短笛,仅以本身的外表来看,也称得上美丽,尤其是其中更潜藏着让人疯狂的秘密。

然而——“咔擦”,这是短笛裂开,甚至被掷出粉尘的声音;“啊!……”,这是许多声不敢置信,压低了的惊呼声。

“我不要它,没有人有机会有它了。”

王耀,对着面上愕然的烛老人笑道。

他一步跨上马,春燕就自觉坐在了他的身后。她朝烛老人挥了挥手,王耀就一扬鞭,马蹄踏出,往远处去。

背后是沉默的山庄,前方的路途却太让人快活,好像他们正当纵马而去,仗剑天涯!王春燕的头发被风吹得扑了自己满脸,她却扒拉两下,将它们扒开,声音被风撕扯得听不清。

“这是要回水边——你就不想再去江湖里玩玩——我不信你不想——”

王耀的声音就清晰得多。

“总归,哪里都是江湖——”

“……也是。”

王春燕轻声笑道。

马好像速度越发得快,王耀朗笑出声,

“先回家,我请你喝酒!你为生辰准备的那些东西,可不知丢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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